由16岁tuki.引发的争议：谈为什么日本会有很多不露脸的「覆面系」歌手

早前的日本红白歌合戦其中一位歌手，因为年仅16岁就被邀请登上红白的年度大舞台而大受触目，她就是tuki.。tuki.上了NHK红白，很多人表示赞叹、祝福、期待，但是同时亦由于她的不露脸，有一些观众就觉得困惑不解。

对于一直有留意日本网络歌手的听众来说，「覆面系」一点都不陌生。自从日本影片分享平台niconico兴起，歌手及音乐创作就不再局限于透过唱片公司出道一个选择；网络歌手们一开始会由翻唱入手，称为「歌い手(utaite：唱歌的人)」，而不是「歌手(kashu)」。当时出现了一群只卖音乐不露脸的歌い手，而「覆面系(Fukumenkei：蒙面者)」一词也应用到他们身上。

言归正传，正式演出前一个月，红白歌合戦官方Twitter上出了一段tuki.留言短片，引来数则批评她不露脸的回覆：「又一个不出样的」「都不知道是否本人(笑)」「希望红白可以禁止演出者蒙面」「蒙面的人都看不到脸就不要上电视」通通是日语留言。或者，上电视却不露脸的而且却很少见，但是无可否认覆面系歌手是一个日本的新趋势。覆面系的出现有好几个原因，如果说到tuki.的话，*大的原因应该就是年龄。正就读高中的她在名为「学校」的小社区内，要面对的除了功课与*之外，当然还有和朋辈的社交。若果知道她tuki.身份的人越来越多，可想而知她要背负的压力就不只来自学业了。tuki.身为一个高中生，她的未来还存在很多可能性。毕业之后要升学就业或要做歌手，不露脸可以减少考虑因素，相对容易为未来打算。现阶段，其实没有必要公开亮相，限制自己往后的人生。最近公开容貌的唱作歌手『ユイカ』也是一直没有露脸，现以20岁生日为契机公开，以表示成年后的她选择成为专业歌手的决心。另外，校方的制约亦有机会是其中一个原因。为了确保其他同学舒适的校园生活，有些学校会建议艺人学生蒙面演出，甚至立校规禁止学生进行艺能活动；否则，一旦被媒体辨识到就读学校，可能会蜂拥而至，骚扰到其他同学和教职员一定不在话下。这些事例不是未曾有过，也曾经有艺人坦然受过校方的制约。以真样子示人，还有一个比较令人担忧的问题，就是私生活受到侵犯。黑粉的网络欺凌，「特定班」的人肉搜寻，私生饭的跟踪、偷拍、盗窃等等的问题，屡见不鲜。日本著名直播主コレコレ (korekore) 有于社交平台Twitter上转发过tuki.的相片贴文，提醒她上载特定场所和自己的背影时，需要小心有被认出的可能。コレコレ他自己也是过来人，只是上载家中洗手盘就被搜索到住处，并在Google上被登记成为24小时营业酒吧。为了保障自己和家人的私隐以及人身安全，「覆面系」会是一个*简单直接的选择。

当然，覆面系出现的原因不是单单一味负面的。近年越来越多VOCALOID作曲家亲自翻唱了自己创作的曲目，这群ボカロP (VOCALOID Producer) 早在10-20年前就已经活动于niconico和YouTube，利用V家分享音乐作品。现在翻唱作品的同时，更推出新的歌曲由自己主唱。对于他们来说，作曲才是主要的工作，唱歌只是他们音乐生涯的延伸，该露脸与否也不是重点。又或者像日本音乐组合ヨルシカ (Yorushika) 刻意不露脸，他们觉得「作者不应该比作品走得更远」，希望听众专注于他们的音乐上，突显作品才是主角。

覆面系更可以是一种营销策略。透过不露脸来增加自身的神秘感，也放大了听众的好奇心与想象力；开演唱会或者粉丝见面会的时候，就以「真人」作卖点，吸引听众参与线下活动。譬如说，日本网络创作者组合すとぷり (Strawberry Prince)，正正就是走这个路线，网上蒙脸做得很彻底，线下活动却不仅可以让听众与本人相见，甚至可以见到他们的样貌。

不过说回头，无论覆面系是基于特别的用意还是没有用意，理由是正面的还是因为生活限制，都是艺人自己本身有权利作决定的选择，值得被大众尊重。未来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，现在的覆面系哪一天可能会突然决定露脸；也可能哪天会出现已经公开长相的艺人反过来切断所有出样的机会，也说不定。我们只需要做的，就只是多给一些包容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