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经长期被腹部的怪毛病缠——突然痉挛、疼,带着强烈的便意和失控感,必须站起来走两步才好。现在想,这大概就是“躯体化”吧——情绪没处说,感受压在心里,身体就替它们扛了。后来做个人体验,咨询师总说“再待会儿,看看能冒出啥”,我试着不跑,跟那股子难受耗着:疼的时候深呼吸,像...
我曾经长期被腹部的怪毛病缠——突然痉挛、疼,带着强烈的便意和失控感,必须站起来走两步才好。现在想,这大概就是“躯体化”吧——情绪没处说,感受压在心里,身体就替它们扛了。
后来做个人体验,咨询师总说“再待会儿,看看能冒出啥”,我试着不跑,跟那股子难受耗着:疼的时候深呼吸,像对待个不请自来的客人——不急着赶,也不凑上去。有时候它慢慢消了,有时候我还是得逃,但渐渐能更早察觉它的苗头,连*淡的信号都能抓住。
午休总犯这毛病:肚子发紧,心里揪着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我就逼自己做*浅的深呼吸——先别逃,先接住。就这么熬了几个月,某天午休那股子熟悉的劲儿又上来了。
半梦半醒里,肚子的疼裹着股子冷,像空调风从脚底板往心里钻,肚脐眼里直冒凉气。等这冷越攥越紧,突然冒出个画面——小婴儿的我躺在床上哭,嗓子都哑了,扭着身子喊,可没人来,恐惧像黑布似的裹着我。
这画面像把钥匙,把小时候的事儿撬出来了——爸下乡,一个月才回一次;妈要上工,让四岁的姐姐看我(四岁娃哪能看孩子啊),说有事找邻居。
妈后来跟我说,我在厂部有个外号,方言叫“风干的烂木头”——意思是我脆得很,一碰就哭,哄也哄不好,停也停不下来,旁人看了既心疼又嫌烦。
老邻居说,当年厂部天天飘着我的哭号,一哭就是几小时。那得是多怕啊——冷了不会说,怕了没人抱,所有咽下去的委屈,全变成冷和怕,刻在肉里了。
这事儿让我明白:扛住那些想逃的感受,才能摸到藏在后面的情绪。等觉察变敏锐了,就能自己哄自己了。还有啊,做咨询时,身体的小动静能当“信号器”——我自己哪儿酸了、紧了,说不定就是来访者的情绪在我这儿“炸”了。
让情绪在身体里“住”一阵子,等感受浓了,记忆碎片、画面就会冒出来。有个来访者说不出话,我让TA摸自己的身体——从心慌到胳膊发抖,盯着那抖劲儿,TA突然想起小时候被烫伤的事儿:妈生弟弟时没人管,TA碰翻开水壶,烫得厉害。
最近团体里有人问:“说这些鸡毛蒜皮的感受有啥用?”我觉得*金贵的是——不是先有个明确的感觉再讲,是讲着讲着,那感觉才慢慢“长”出来,还在变。团体就是个“练场”:我讲我的感受,你接你的反应,咱俩的互动撞出点新东西。不用憋着,不用急着逃,等练会了,生活里就能更灵活——想说说,不想说就憋着,都成。
刺激和反应之间,其实有个“空当”。搞清楚自己心里在翻什么浪,才能不被小时候的事儿牵着走。贴紧那些细碎的感受,就是为了把主动权抢回来——我是我自己的主人,不是过去的奴隶。